西濠是上饶西城墙外的护城河,当初修建城墙时沿西城墙外低洼处取土便自然形成一条河床,再引入从北面吉阳山流过来的一条小溪水就形成了护城河称之为西濠,西濠水再通过渠道流入信江。因有源头活水,西濠是饶城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天蓝水清荷绿莲红。

50年代的西濠沿一角

(余竟吾供图)▼

一九三五年前后因为建设浙赣铁路,铁路路基阻断了小溪来水。没有了源头活水的西濠仅靠雨水难以为继,便从紧靠铁路路基的北端开始逐年向南干涸淤塞,加之附近两岸的居民乘机填河造地种菜种藕更加速西濠的萎缩。

尽管如此,直至解放时西濠北起天津桥二监堂前面(今中心广场北端)南至西门,基本上还有水。尤其是广平门石桥以北的一大段仍然是岸边柳绿水面花红。

西濠两岸均称西濠沿,五十年代西濠沿在西濠西岸王家弄口至道塘弄口之间的一段比较热闹,商店较多戏院也集中在这里。钱荣海的伤科诊所就在王家弄口,专治抻经接骨跌打损伤。钱荣海长于武术收有门徒,清晨徬晚常在诊所门前西濠边的空地上教练,围观者不在少数。钱荣海诊所北边三四十米有个简易的大棚剧院供草台班子演出,长条板凳可坐一两百观众。越剧名旦筱牡丹演唱越剧的抚州会馆就在道塘弄内。道塘弄口的京剧院就更热闹,武生宋遇春演关公全国闻名,上饶戏迷就索性称他为活关公。

上饶的弄堂

(图片来源见水印)▼

每天徬晚天一擦黑,老施麻子就会在道塘弄口西濠边上的一块开阔地上支一盏电灯、摆一张桌子、放一把椅子,桌子上摆放一个小箱子,箱子里装些梨膏糖。

梨膏糖

(图片来自于网络)▼

灯一亮老施麻子就站到椅子上把手中的小铜锣当当当一阵敲,人们便知道老施麻子要开始唱滑稽了,就会很快聚集到他的桌前来。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老施麻子就会扯开他那总是沙哑的嗓子,随兴地说说唱唱。通常开场都是说吃了他的梨膏糖有什么什么好处,随嘴说来滔滔不绝,夸张到仿佛吃了他的梨膏糖就可以包治身心百病。

然后或说书或讲笑话或谈趣事奇闻,说到中间他会乘机来个荤段子,惹来听众的掌声和喝彩。每到这时老施麻子就会打开小箱子,开始卖他的梨膏糖。若当日买梨膏糖的人较多他便会笑逐颜开,在接下来的后半段便会劲头十足荤句不断,引起观众阵阵欢笑和鼓掌。若买梨膏糖的人太少特别是有些大人此时离开,他就会说不吃他的梨膏糖会怎么怎么不好,口若悬河丑话连篇,好像是要骂到那些没买梨膏糖而中途离场的人明天就来不了似的。其实他知道他骂人的话那些离场的人听不到,他之所以要骂:一是发泄怒气,二是警告在场的听众以后来听他唱滑稽就要买点他的梨膏糖,起码不能在他卖糖时走人。

老施麻子文化不高,书说的并不怎么精彩,有时故事人物张冠李戴,甚至出现类似关公战秦琼的情况。好在他把故事情节都讲得较为完整且能自圆其说,一般没有看过原著的人是听不大出来的。他嗓子沙哑,唱的更不怎么好听。但那时绝大多数人家里没有电灯,晚上除了家里有学生的会点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看书做作业外,家家一片漆黑。冷天早早上床,热天屋外乘凉。当时西濠沿比较开阔,时有阵阵河风吹来,是纳凉的好去处,桥边红石栏杆上和岸边的空地上到处坐着乘凉的人。因此只要老施麻子锣声一响,大家便会很快围拢过来,听他吹牛皮耍贫嘴,仅为凑凑热闹听听笑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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